“杨兄，我想问一句……先帝和废太子杨勇……到底是怎么死的？”
林立终归是问出了这句话，让杨煜眼神一阵闪烁，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杨兄，虽然你才回到上京城，但应当已经听到消息才对，父皇是暴毙而死，而杨勇想要谋朝篡位，被皇室供奉堂的人所斩杀。”
“那么汉王杨昌呢？”
林立步步紧逼，让杨煜的脸色也忍不住一变，不过他还是回答道：“杨兄，你这话问的就没有道理了，谁都知道杨昌是失踪了，可也未必就死了，可不管他是死是活，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。”
林立冷笑一声，说道：“杨兄，你当我是傻子吗？一个、两个、三个，但凡是站在你对立面的人，全都莫名其妙的要么是死了，要么是失踪了，最后你这皇位来的就好像是白捡的一样，我只问一句，杨兄这话你自己信吗？”
其实林立所问的这些人，都和他没有关系，并且这些人死了，倒是可以减少林立的麻烦，所以他要的只是一个态度，他到底要看看，杨煜是否面对他的时候也会撒谎。
然而林立的这些话却激怒了杨煜，杨煜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，对林立说道：“林兄，难道连你也要逼我吗？难道有些事情你就不能不问吗？”
“不能！”
林立的态度极其坚决，实际上他倒不是非要知道这些答案不可，可杨煜如今的态度至关重要，所以林立必须得到一个答案。
“好！”
杨煜也有些恼羞成怒了，脸上一片通红，对林立说道：“既然林兄想要知道，那我不妨对林兄说实话。”
“你猜想的不错，汉王杨昌是我杀的，废太子杨勇是我杀的，连我父皇杨承业……也是我杀的！”说出来这些之后，杨煜的脸上已经带上了狰狞的神色，显然极为骇人。
“可我杀这些人都有着我的理由，因为他们都该死！”
“那杨昌假意投靠我，实际上早就在背地里投靠了杨康，他每日给我送糕点，却在糕点之中下毒，如果不是被我提前发现，恐怕此时我早就命丧黄泉了，林兄说他该不该死？”
“废太子杨勇，将我视作绊脚石，数次派人刺杀于我，这个人若是不死，那么我将永无宁日，如果换做林兄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“至于父皇……父皇此人从无亲情可讲，他只将所有的儿子都视作工具，甚至林兄也知道，当初杨勇被废之时，我孤身返回上京，杨泰派人在路上截杀我，这种事情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？只不过他竟然像是养蛊一般的坐视子嗣生死搏杀，以为依靠这种方式挑选出一个最强大的，才有资格继承皇位。”
“他如此对我们，我为何不能够对他狠一点，并且林兄有一件事情到现在都不知道呢吧？当年我的生母，就是被父皇给刺死的，其原因只是因为宫中有谣言，说我母亲不洁，与侍卫有染！”
“仅仅是听到一点毫无根据的谣言，竟然就狠心下令处死我的生母，你说他该有多狠心？说来也是报应，我母亲可没有对不起父皇，反而当时最受父皇宠爱的丽妃，却是当真与侍卫有染，她儿子杨康，就不是皇家血脉，林兄你说，我虽然亲手弑父，算不算情有可原？”
杨煜的话掷地有声，就像是反过来质问林立一般，实际上他这也是在发泄，虽然他成功坐上九五至尊的位子，可毕竟是亲手犯下弑父杀兄这种有背伦常之罪，所以在面对林立，这个唯一不需要伪装自己的人面前，杨煜拼了命的想要给自己所犯下的罪责寻找借口，哪怕这个借口只是表面上勉强能够站得住脚。
林立沉默不语，可是脸色更加的阴沉了一点，突然之间林立抬起头来直面杨煜，冷声的说道：“那么……陈方你又如何解释？”
“陈方……”
提起这个名字来，杨煜忍不住脸色一变，虽然紧接着脸色就恢复正常，可是看向林立的眼神却一直在躲闪，丝毫都不敢和林立对视，这让林立顿时了然。
和他想的一样，陈方是死于杨煜之手，不知道是因为杨煜怕陈方泄露秘密，因此杀人灭口，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，总之这是林立最不想知道的一个答案，可偏偏答案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个结果。
陈方是鲁王府的长史，自幼服侍杨煜长大，杨煜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去了，身为父亲的杨承业对他不管不问，加上他排行老三，头上就是太子，这种尴尬的位置使得杨煜根本无人理会，如果不是陈方的照顾，能否安安全全的长到这么大都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