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谁都能看出她的脸上写着“尴尬”两个字。
慕锦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，看似老实厚道的女人。
她若无其事的问了句：“蒋小姐第一次来S市么？”
蒋茗搓了搓手，嗯了一声，“我从小到大没离开过W市，就连上大学都是在那里。”
慕锦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，跟她闲聊着，“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蒋茗的模样十分拘谨，还是没有抬头，“我比柳姝大两岁，今年二十八。”
“你跟柳姝姐姐一起工作了几年？”
“有两年多吧……你哥哥被害之后，柳姝就再也没去公司工作了。”
女人背台词似的回答，慕锦并不满意。
她转移了话题，“你结婚了么？”
“还没有。不过有一个相恋了三年的男友。”
“恋爱三年了，怎么还没有结婚呢？”
蒋茗低垂的脸色变得有些失落，“我们都是工薪阶层，收入甚微，买房什么的压力太大，结婚的事情可能还得再缓缓吧。”
慕锦哎了一声，劝道：“结婚的事情也不用太急，一切慢慢来。”
见女人的状态逐渐放松下来，她又道：“蒋小姐初次来S市，一定要尝尝这里的美食，不知道你偏重哪种口味，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么？”
蒋茗的表情依旧有些局促，“我、我什么都可以，没什么特殊的喜好。”
“柳姝姐姐爱吃什么？”慕锦一副聊家常的口吻，继续跟她聊着，“你跟她一起工作了那么多年，一定知道她的喜好。”
蒋茗的表情怔了几秒，语气略微迟疑又不太肯定的说道：“她……爱吃菲力牛排和意大利面。”
厉夫人坐了一会，听了几句慕锦跟蒋茗的闲聊，原本打算起身离开的，但是当她听到慕锦明显在试探证人蒋茗的时候，她疑惑的皱眉，又放弃了要走的想法。
她身体向后靠了靠，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着。
——她倒要看看，慕锦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。
厉沭司还是默然，一直观察着证人的表现。
慕锦刚要说话，柳姝却在这时回到了接待室。
蒋茗一见她，赶紧挤出一道微笑来，凑了过去，“柳姝，好久不见了。”
柳姝神色自然的伸出了手，握了一下蒋茗的手，“茗姐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警方说出现了一个证人什么的，说是缺少证人身份的真实性，我想着应该是你，所以就来了。”
柳姝眸光微闪，“谢谢茗姐挺我。”
“没事，都是朋友。”蒋茗说完了这一句，竟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，手被柳姝握着的她有些不知所措，只是唇角上还扯着笑。
慕锦看着她们，忽然出声道：“柳姝姐姐，我们一起吃个饭吧。”
柳姝看向她，慕锦道：“想去哪里吃，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？”
柳姝想都没想回了句，“吃中餐吧。”
慕锦的眉头动了动，“刚刚蒋小姐也说你喜欢吃中餐，看来是真的。”
蒋茗闻言脸色骤然一变，刚想说什么，却听柳姝笑道：“茗姐最爱的是中餐，我个人比较偏爱吃牛排。”
蒋茗的表情这才恢复了正常，她努力扯出一道笑容，“是啊是啊，我爱吃中餐的。”
慕锦本来只是想着厉沭司说事情没那么简单，所以才出手试探的。
但她没想到，这个证人蒋茗的演技实在太差劲，开始的一问一答顺得像背剧本，现在又尬得不得了，她不得不怀疑起这两个证人的真实性来。
她压下眸子中的层层冷意，佯装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，“我们去哪个餐厅？要不就随柳姝姐姐的喜好，去吃西餐？”
蒋茗如释重负的点头，“可以可以。”
柳姝也满口称好。
慕锦忽然把头转向了厉夫人，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，“您要不要一起去？”
厉夫人凝着眸子，还没有开口，柳姝抢先说道：“一起去吧，厉夫人。”
“我在W市就久闻厉夫人的大名，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女强人。而且向南生前也经常跟我提起您，他说在S市他最佩服的女人就是您了。”
她的目光又转到厉沭司的身上，“还有厉总，向南说过，你不仅是他最好的生意伙伴，还是最要好的朋友，可以说是无所不谈。”
厉沭司俊美的脸微微一变，望向柳姝的漆黑眼眸重重的眯了眯。
而慕锦冷笑了一声，“我哥哥跟厉沭司的关系一直不好，柳姝姐姐难道不知道？”